不听话的小兔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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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指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。
  君舍猛地回神,低头看去。薄荷烟已经无声无息燃到了滤嘴,烫到了他的手指。
  他条件反射般甩掉烟蒂。那点火星落在波斯地毯上,滋地一声,烧出一个细小却刺眼的焦痕。
  “哈……”
  君舍啊君舍,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居然为了一个女人,在这里自导自演一上午。
  一声轻笑在晨光中浮沉。君舍垂下眼,死死盯着地毯上那个焦痕,眸色一点点沉下去,像暴风雨前压向地面的云翳。
  “有趣。”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。
  她没有像“克莱恩”命令的那样,“立刻”来找他。呵,我的老伙计,你的珍宝也不总是乖乖听你的话。
  为什么?对克莱恩的信任产生动摇,还是她本身的警觉超出预期?或者…她看出了信的破绽?
  最后一个可能性让他心脏没来由一缩。
  不可能,他伪造得几乎无懈可击。墨水配方调整了三次,才让新旧墨色在光照下呈现毫无差别的氧化层次。但现在,看着那个已经穿上白大褂的身影,他第一次感到了不确定。
  下一秒,他蛮横掐灭了那缕陌生的“不确定”。
  他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底已平静得像湖面,那些翻涌的晦暗已被强行压回角落去。
  你他妈在期待什么?
  期待一个被你用各种手段试探过的女人,会因为一封信就欢天喜地扑向你?你把她当什么了?一个活在真空罩里的瓷娃娃?
  她当然不会立刻来,要是来了,那才不是她,这念头轻佻得像在点评一出拙劣戏剧里不按剧本走的配角,
  她比预想的聪明,这是好事。也许是吧。
  君舍给自己倒了半杯白兰地,没喝,只端着酒杯走到窗边,重新撩开窗帘一角。
  楼下,女孩正在给第一个病人听诊。
  君舍的指尖沿着杯壁缓缓下滑,触到那个随酒液晃动的扭曲倒影
  挫败感尚未完全沉淀,但已经被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慢慢稀释、转化。
  她的迟疑,恰恰证明她将那封信放在了心上。这不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吗?若是轻易就上钩,那这场游戏该多么乏味,多么配不上他的这些心思?
  诊所里,女孩正微微弯着腰,手指按在听诊器上,轻声询问着什么,老妇人仰着头,浑浊的眼睛望着她,不住地点头。
  君舍忽然喉头发紧。那画面干净而温暖,像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画,和他此刻所处的,弥漫着烟味的昏暗房间,是两个世界。
  一个是白昼,一个是永夜。
  可偏偏……偏偏想把她拽出来,拉进他的世界里去。拉进这个由谎言编织、被鲜血浸透、充斥着肮脏交易与厮杀的泥沼里。
  你真是个混蛋,这念头清晰地浮现,可君舍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来,是啊,无可救药的混蛋。
  不,不是混蛋。是保护者。
  巴黎马上要乱了,美国人推进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快。抵抗组织那群老鼠越来越疯狂,就连他们内部也开始人心浮动。伯格曼那种老古董根本护不住她。
  克莱恩远在洛林,自己的生死都悬于一线。他能干什么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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